2015冬,在外漂泊的第六年,春节过后,踏上奔波的征程,父亲和母亲,照例送我到村口,如当年我求学时每一次出门。车已经很远了,我回望乡村,还有那不忍离去的眺望。突然明白,所谓父女母子一场,只不过意味着,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在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,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。而这样的一次次相互目送,直到死亡时的生离死别。
“秋日凄凄,百卉具腓。乱离瘼矣,爰其适归。”我们没曾想到,在为生活颠沛流离时,父母小心翼翼的爱,也一样流离失所。而我们与故乡的距离,也成为了与父母距离。一个在城里,一个在故乡,我们都生活在别处。于是,城市成了父母的伤口,故乡成了我们的伤疤。那些汹涌的时光,有些疼,有些痛,顾自血流如注。
也终于明白,我们中国人为何每次临近年关时,就开始想着携妻带子的回家。我知道了,我们要回的“家”,不是任何一个有邮政区号、邮递员找得到的家,我们要回的“家”,不是空间,而是曾经一家人团聚的时光。
可是,时光,是停留还是不停留?记忆,是长的还是短的?一条河里的水,是新的还是旧的?每一片繁花似锦,轮回过几次?只是在暂时里,但愿有假设性的永久和不敢放心的永恒。